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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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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戰

千手扉間有事瞞著他。

宇智波斑又一次生出了這樣的感覺。

即便他直面了宇智波鏡和千手扉間之間含糊的對話,他也沒有弄清楚泉奈想攔著他幹什麽。

千手扉間不告訴他,只說讓他去問泉奈。

而他對這個孩子的身份來歷也一無所知。

專程的詢問也只換來千手扉間一句先天不足,便再無其他。

原本隨性而起的詢問在得不到真相的情況下,反而激起了宇智波斑的好奇心。

但是,當宇智波斑來到輝夜一族的族地,打算親自接觸一下那個白發小鬼時,他被輝夜冰木原攔住了。

“扉間大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那孩子。”

輝夜冰木原第一次在戰鬥之外的場合朝宇智波斑抽出了骨刀。

“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宇智波斑盯著站在白發小孩身邊的宇智波鏡緩緩地發問了。

宇智波族裏一個被泉奈塞進來的後輩都能被千手扉間指派去照顧這孩子,而他宇智波斑卻連靠近都不行?

這個任何人……

是在針對他嗎?

千手扉間害怕他對這個小鬼出手?

還是說,輝夜冰木原愚忠到了完全一板一眼執行千手扉間命令的地步?

宇智波斑想見什麽人,還沒有人能夠攔住他。

室內的查克拉威勢變得可怕起來。

他慢慢朝被輝夜冰木原護在身後的白發孩童走去。

幾近凝成實質的查克拉疊加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壓迫,令輝夜冰木原全身被迫浮現出骨膜來抵擋這股壓力。

但他於幻術一道實在沒什麽造詣。

在宇智波斑真正認真起來的時候,他的意識便在無窮無盡的幻術中沈淪,只餘防禦本能的身體連任何有用的反擊都做不了。

宇智波鏡在一旁見著。

他來霧隱村的時日尚短,還不清楚斑大人在霧隱村做什麽,也不知道扉間大人的實驗有什麽目的。

但他卻能看出來……

斑大人和扉間大人之間似乎有了裂痕。

“斑大人……”

宇智波鏡猶豫地出聲。

“怎麽?連你也要攔我?”

宇智波斑願意給宇智波鏡幾分好臉色,九成九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後輩是泉奈派來的人,而非其宇智波的身份。

但如果宇智波鏡要妨礙他行事的話,那麽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不是。”宇智波鏡上前一步,扶住孩童控制不住要往後栽倒的身體,“只是這孩子似乎又開始吐血了……”

孩童的身形被輝夜冰木原攔了大半,從宇智波斑的角度也只能見到其小半邊身體,但站在輝夜冰木原身後的宇智波鏡卻能清楚地見到,輝夜冰木原的衣物下擺被鮮血暈染開來,恰好是孩童將臉埋著的位置。

甚至連孩童腳底都滴落了零星的鮮血。

而這鮮血大有淅淅瀝瀝滴血成線的趨勢。

斑大人放出查克拉壓迫可不會專門繞過一個兩三歲的孩童。

即便大部分的壓迫是沖著輝夜冰木原而去,但也還有小半往四周逸散的沖擊。

這孩子才被扉間大人急救過一回,又驟然被斑大人如此龐大的查克拉氣浪壓迫,恐怕剛穩定下來的病情會有反覆的趨勢。

輝夜冰木原被宇智波斑隨手丟開了。

沒了遮攔,宇智波斑也能見到這孩子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

孩童身上新換上的幹凈衣物和蒙眼布也再一次被鮮血浸染。

這孩子還沒有昏迷過去。

宇智波斑不知道這孩子的眼睛是瞎了還是有什麽問題,但是他能察覺到這孩子在註視著他。

沒急著讓宇智波鏡將人帶走,宇智波斑一把扯下孩童的蒙眼布,甚至還粗魯地用蒙眼布上未沾染鮮血的地方大略擦了擦孩童的臉頰。

他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見過這張臉。

而那雙眼睛……

好像也並非先天殘疾?

沒有外傷,眼珠也安穩地待在眼皮下面。

孩童在失去蒙眼布後,便下意識擡手遮住過於刺目的光線——即便他根本未曾睜開眼睛。

“你叫什麽名字?”

宇智波斑強行捏開孩童的牙關,沒讓其繼續用牙齒深深咬著嘴唇。

孩童牙關一開,口腔中蓄積的鮮血便再無阻攔地湧了出來。

鮮血零星地濺到宇智波斑的衣擺和手上。

但他卻並不在意,反而慢條斯理地將孩童的臉頰當做擦手的地方。

數道帶著指印的血痕出現在孩童臉上。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這小鬼的臉在沾染了血跡之後變得更熟悉了一些。

在等了片刻沒有得到回應之後,宇智波斑才將手中的蒙眼布往宇智波鏡懷中一丟:“帶去給千手扉間吧。”

他沒興趣殺一個小鬼。

但是這個小鬼這張臉……

有點眼熟。

他究竟在哪裏見過呢?

而且……

這小鬼想殺他?

宇智波斑不會感覺錯的。

那細微的,從這孩子身上散發出的殺意。

千手扉間在送走了宇智波斑後,不過片刻便又迎來了宇智波鏡和再一次嘔血的孩童。

不待千手扉間發問,宇智波鏡便三言兩語將事情說出來了。

宇智波斑拿查克拉壓迫這孩子,導致這孩子病情反覆。

“你先回去吧。”

千手扉間聽完了,也草草打發了宇智波鏡。

手中急救的動作不停,但躺在實驗臺上的孩童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自最初蘇醒後,他的眼睛就一直疼一直疼,也完全無法適應外界過於強烈的光線。

但是在實驗室裏,他卻沒有這樣的顧忌。

實驗室裏面的光線很柔和,不會刺傷他的眼睛。

在淡藍色的光芒浸潤下,一直在疼的眼睛似乎也沒那麽疼了。

不同於常人黑白分明的眼眸,孩童的眼眸裏一片渾濁的紅色。

他的眼睛密布細細密密的血絲。

認真觀察的話,還能見到血絲不斷崩裂又接續的古怪景象。

大抵也只有千手扉間見過這孩子褪去血絲的眼眸,那還是在孩童將將蘇醒的時候,孩童身體裏潛藏的力量還沒有來得及侵蝕眼部。

這孩子的眼眸是剔透的紅色。

和他一模一樣。

他是白發,輝夜冰木原是白發,宇智波斑無法從這一點上看出來什麽。

但是,天生的紅眸就不多見了。

讓這孩子帶上蒙眼布,一是為了保護這孩子還未完全穩定下來的眼睛,二是為了略微遮掩一下這孩子的面容。

千手扉間在這孩子最初蘇醒之時就對其做了全身檢查。

這孩子的身體只是初步穩定了下來。

但是,環繞著這孩子的眼部經脈周圍卻已經出現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這股力量在試圖往這孩子的眼眸上刻印下紋路。

然而,這孩子初生的身體卻脆弱到暫時還無法承受這股力量。

但繼承自他的仙人體的恢覆能力卻能勉勉強強和這股力量打個平手。

破壞和修覆在這孩子體內暫時維持了詭異的平衡。

可是,這還不是千手扉間最頭疼的問題。

最讓千手扉間頭疼的是,寫輪眼和仙人體的血繼初步顯露了出來,但屍骨脈的血繼卻不知所蹤。

他問過輝夜冰木原,也對輝夜一族的族人做過身體檢查。

輝夜一族的骨骼在他們小時便會顯示出異常堅硬的特質。

即便是無法上戰場的輝夜族人,他們的骨骼也大概率比同齡的普通人要堅硬許多。

可是,這孩子卻出現了完全相反的情況——在最初蘇醒的時候,這孩子體內的骨骼脆弱到完全無法支撐這具身體的站立行走等行為。

千手扉間不知道這是貿然將這孩子催生到兩三歲的狀態,但骨骼卻沒跟上發育的問題,還是因為這是屍骨脈的血繼在這孩子體內完全潰敗的緣故。

也許寫輪眼和屍骨脈的血繼根本就不可兼容,就算他砸了那麽多木屬性查克拉晶石和蘊含龐大生命力的秘藏也沒有改變這一點。

起初這孩子的胚胎幾度停止發育,乃至到如今瀕臨崩潰卻又詭異地維持著搖搖欲墜的平衡的身體,都是因為寫輪眼和屍骨脈的血繼互相排斥吞噬的緣故。

若按照這一條設想來看的話:

寫輪眼贏了。

仙人體沒有被這兩大血繼排斥,反而只在埋頭修覆這孩子體內因為這兩大血繼打架而造成的破壞。

屍骨脈輸了,甚至還連帶影響到了這孩子的骨骼強度。

但是,不論是哪一個原因,都需要時間去觀察和驗證。

千手扉間不是沒有想過再制造一批寫輪眼和仙人體融合的胚胎,又或者屍骨脈和仙人體融合的胚胎。

但是,他弄不到大哥的血肉,手中的木屬性查克拉晶石也見了底,更暫時還搜羅不到足量的蘊含生命力的秘藏。

無法解決供應給胚胎的生命力的問題,也無法弄到最強的血繼融合,這樣的想法便暫時被千手扉間擱置了起來。

總而言之,這孩子有著大約十歲孩童的精神力量,有著兩三歲孩童的身體力量,卻又只擁有著宛如初生嬰兒一般脆弱的骨骼。

“大人,那個人是誰?”

卻在此時,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千手扉間的手腕,孩童細細的聲音也傳進了千手扉間的耳朵。

“宇智波斑,宇智波一族的最強者,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持有人,也是你血脈的來源之一。”

千手扉間知道這孩子格外聰慧,在其展現出可怕的學習和記憶能力之後,便再未將這孩子當做初生嬰兒來看。

對於這孩子的大多數問題,千手扉間都答得十分詳細。

“寫輪眼的境界我已經知道了。”孩童細聲道,“一勾玉到三勾玉的寫輪眼不值一提,萬花筒寫輪眼才算有了點作用,永恒萬花筒寫輪眼則需要兄弟換眼和親緣瞳力的融合,最後的輪回眼才是進化的終極。”

前半段來源於宇智波鏡的講述,後半段則來源於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想再培養出一個輪回眼,那麽這些基礎知識就是這孩子應該知曉的事情。

“嗯。”

千手扉間知道,這孩子喜歡在他面前覆述一遍新近獲得的知識。

似乎這些知識需要他點頭之後,這孩子才會完完全全地相信一樣。

“那我之後可以殺了他嗎?”孩童的聲音依舊細微,似乎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石破天驚的話語,“大人,我沒有兄弟,您暫時也無法再制造出一個和我有親緣關系的血親。”

“既然換眼可以提升眼睛境界的話,那麽等我到了萬花筒寫輪眼的階段,就可以去搶宇智波斑的眼睛了。”

“他很強,現在的你還殺不了他。”

千手扉間對孩童荒唐到極致的話語接受良好,此時也只如常道。

“大人,我會努力的。”孩童細聲道,“阿原在他面前完全沒有還手的可能,我感覺又旅也打不過他,我一定會變得比他們更強。”

這能力來自於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是頂尖的感知忍者。

擁有他的血脈的孩童便也繼承了他敏銳到極致的感知。

在蘇醒後的短短幾日內,孩童已經大致弄清楚了力量的劃分。

普通忍者不值一提,就像輝夜族地裏來來去去的人。

強一點的則是一直照顧他的阿原那樣的氣息。

再強一點的則是偶爾從輝夜族地外掠過的霧隱村的水影白蓮,還有鬼燈一族的族長鬼燈幻月。

再其上就是尾獸。

但他只見過二尾又旅。

不過他知道,天底下一共有九只尾獸,而這九只尾獸都在霧隱村。

更強的則是剛才用查克拉壓迫他的那個男人宇智波斑,還有大人的哥哥千手柱間。

“宇智波斑很久以前就能壓著九只尾獸打。”千手扉間道,“二尾又旅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他覺得有些不對。

這孩子一向懶得理會旁人,就像輝夜冰木原那樣。

可現在這孩子卻開始詢問關於宇智波斑的事情了。

下一秒,千手扉間就知道這孩子為什麽話裏話外都在提宇智波斑了。

“大人,您想讓我殺的人是不是宇智波斑?”

孩童模模糊糊地知道他被制造出來的使命就是去殺一個人,殺一個大人都殺不掉的人。

但是大人的氣息很強,天底下比大人更強的人也只有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了。

人一般不會做出殺死家人的事情。

那麽,大人想除掉的對象就只有宇智波斑了。

沒人告訴他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是伴侶。

輝夜冰木原在察覺到扉間大人在瞞著斑大人做事之後,便自動將雙方的伴侶關系從腦海裏劃掉了。

因而,大部分知識都來源於輝夜冰木原的孩童自然而然便問出了這個問題。

“為什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千手扉間救治的動作頓了頓。

孩童將腦海裏的推論原封不動地跟千手扉間覆述了一遍。

千手扉間在沈吟片刻之後,罕見地沒有糾正孩童錯誤的認知,只是含糊道:“可以將宇智波斑當成目標。”

大筒木輝夜姬比起宇智波斑只強不弱。

在這孩子強大到有資格知曉大筒木輝夜姬的存在之前,以宇智波斑為目標也不錯。

“大人,我知道了。”

孩童開心地笑了。

阿原說要做個對大人有用的孩子才行。

那麽他幫大人殺了宇智波斑,大人應該會很開心吧?

他很討厭那個男人。

那種探究、打量、評估的眼神……

孩童感受到了威脅,也本能地想將感受到的威脅全部除掉。

只不過,那個男人問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不懂,也就直接問千手扉間道:“大人,剛才宇智波斑問我叫什麽名字。”

千手扉間被問住了。

他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之前送出去的嬰幼兒在安排人撫養時便會被這些人取名,而後再呈遞到他這來的撫養報告就會按照姓名一份份標註出來。

但是這孩子的情況和其他孩子不一樣,這是宇智波斑和他,以及輝夜冰木原三方的血脈融合而成的——雖然現在輝夜一族的血脈可能已經被吞噬或者消失了。

“冰木原沒有給你取名字?”

千手扉間擰起了眉。

“阿原說,我的身份不一般,他不敢逾越。”

孩童的聲音很輕,但其中的期待卻清晰地滲了出來。

千手扉間滿腦子要制造出足以匹敵大筒木輝夜姬的強者的狂熱褪去了一點。

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孩子有他和宇智波斑的血脈。

按照社會關系的正常劃分的話,他和宇智波斑就是這孩子的父親……

那麽,取名字這種事……

他沈吟了片刻,旋即慢慢道出了一個名字:“昭明,千手昭明。千手的姓氏暫時不要暴露出來。”

有名無姓的忍者數量眾多。

單獨的名也足以讓周圍的人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孩子了。

“多謝大人賜名。”

昭明很高興。

就算他今天吐了兩回血,被人拿查克拉壓迫,還被用那種討厭的眼神打量,但他還是很高興。

他有名字了,還有了姓氏。

大人承認他了。

治療結束了,千手扉間卻並沒有急著將千手昭明送回去。

在意識到他是這孩子的父親之後,在始終沈穩淡定的外表下面,他便突兀地生出了淡淡的不知所措。

他多了個孩子?!

而且這孩子還是他親手制造出來的?!

千手扉間覺得自己得緩一緩。

他不打算將昭明的身份暴露出來,但是讓這孩子再和以前一樣對他畢恭畢敬卻也不合適。

“不用事事都和冰木原學。”

千手扉間坐在椅子上,因急救而染血的衣物還未換下。

但是千手昭明一點也不嫌棄這樣的血色,將手術中被擦拭幹凈的臉蛋又在千手扉間的胸膛前蹭了蹭。

來自血脈中的親近感讓他根本無法拒絕千手扉間的擁抱。

千手扉間不知道,他認定為需要通過時間來觀測和查驗的結果,只需要問懷中的孩童就可以直接得到答案。

千手昭明只對兩個人有異樣的感覺。

他親近千手扉間,厭惡宇智波斑。

這是冥冥之中,他在見到這二人的第一眼便生出的本能。

而他對輝夜冰木原的親近,則只是因為蘇醒後千手扉間將他交到了輝夜冰木原手裏。

“阿原教了我很多東西。”

千手昭明決定在大人面前為阿原說一次好話。

“沒錯,但是你和他的身份不一樣。”千手扉間耐心地解釋道,“你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徒弟。你們的身份不同,和我相處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千手昭明對人類社會的關系還一知半解。

他暫時還理解不了孩子和徒弟的身份有什麽區別,畢竟他和阿原都是為大人辦事的人。

懵懂的眼神看向千手扉間:“那我應該怎樣和大人相處?”

千手扉間聽到大人這兩個字頗有些不自在,但他暫時還不打算糾正昭明對他的稱呼。

昭明和其他人一起稱呼他為大人是最安全的。

在昭明的身體徹底穩定下來之前,在他確定昭明的潛力之前,昭明只能這樣稱呼他。

如果昭明體內過於強大的精神力量和過於脆弱的骨骼始終不能平衡下來,乃至影響到了昭明的實力和壽命,讓其只能成為一個普通人。

那麽,千手扉間便打算將他送走。

建設霧隱村、天下大戰、殺死大筒木輝夜姬……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參與的事情。

如果昭明成了一個優秀的忍者,但卻也只是個優秀的忍者,那麽昭明將光明正大地成為千手的一員,接手他手中的勢力。

如果昭明成長到了能和宇智波斑,能和大筒木輝夜姬抗衡的程度,那麽,昭明就只是昭明。

在他安排好一切之前,昭明絕不可以暴露出千手的姓氏。

“按照你的心意來。”

千手扉間在這方面對昭明沒有任何要求。

他不是強令兒女恭敬以對的威嚴父親,也不是要求兒女必須如何如何的家教嚴格的父親。

他知道,昭明出生也只有半個月而已。

行走、進食、睡眠、說話這些行為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學會。

但是昭明對世界的認知不會。

這個孩子應該主動去試探如何應對世間萬物,而非直接向他尋求答案。

千手昭明懵懵懂懂地點頭,因坐在千手扉間膝上而垂下的雙腳卻悄然擺動起來。

他能感受到大人對他的包容。

這讓他感覺整個身體都像泡在溫水中一樣,暖洋洋的。

“大人,您還有想殺的人嗎?”千手昭明決定為千手扉間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宇智波斑我暫時還殺不掉,但是其他的人的話……”

千手昭明皺了皺鼻子,盤算了一下。

雖然他的力量不穩定,眼部經脈一直出問題,骨骼也脆弱到暫時不能長時間行走。

但只是殺普通人的話,等他的力量穩定下來或者再增長一點之後,他就能夠做到了。

他給千手扉間找了個參照物:“大人,像輝夜族地外面走來走去最弱小的氣息那樣的人,我應該殺得了。”

“……這個就不用了。”

千手扉間拒絕了。

昭明是不是被冰木原帶歪了?

為什麽接觸世界才半個月的孩子會開口殺人閉口殺人?

“喜歡殺人?”

千手扉間試探道。

“沒感覺。”千手昭明搖頭,“但如果大人需要的話……”

“不用,我還不需要你去做這種事。”千手扉間扶額,“冰木原跟你說了什麽?為什麽你會問我需不需要殺人?”

“阿原說要做對大人有用的孩子。”千手昭明紅眸中滿是疑惑,“我看阿原每次離開都是殺人,進出輝夜族地的人大部分身上也有殺人之後的味道。”

就算如今輝夜族地裏的精銳已經大批量調離,但是千手扉間留下的也依舊是精銳。

是精銳就意味著完成過大量的任務。

身為忍者,身處亂世,在完成大量任務的時候,手上怎麽可能不沾幾條人命呢?

因而,精英忍者手底下的亡魂一定不會少。

“那是他們需要做的事情。”千手扉間耐心給千手昭明解惑道,“我不需要你這麽小就去做那些事情。”

“那大人還需要我做什麽?”

千手昭明在被輝夜冰木原教導的時候就在想這個問題,他總不能一輩子只為大人做一件事。

而且,殺死宇智波斑這件事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達成,他需要時間成長。

那麽,在成長的過程中,他也可以為大人做更多的事情。

“好好養傷。”千手扉間五指按住懷中孩童的頭,“你現在的身體十分脆弱,不能再隨意經受這樣的查克拉壓迫。”

“二尾又旅已經去尋銀葉草了,這種東西可以壓制消磨你的精神力量。在你的眼部經脈強韌到可以接納這股力量之前,你需要一直服用它。”

“骨骼的問題我暫時沒有太好的辦法,但是瀧隱村據說有能夠補充生命力的禁術,地怨虞。我已經派人去和他們接觸了。禁術到手之後,我看看此法能否改善你的體質。”

“除了養傷呢?”

千手昭明不是很情願。

他知道,養傷就是什麽都不做。

這樣的話,他和廢物有什麽區別?

“看書。”

略微摸清楚了千手昭明的想法,知道自己刻意讓這孩子什麽都不做,只會讓這孩子加倍不安,千手扉間隨口就給千手昭明派了一件事。

“以後白日裏你就到我的實驗室來。”千手扉間道,“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可以覆制忍術,這一族涉略的忍術只多不少。如果寫輪眼的能力、境界以及如何開眼和進化你都記住了的話,那就讓宇智波鏡給你講講各種屬性和功能的忍術好了。”

“也可以詢問冰木原關於屍骨脈的運用等問題。”千手扉間思忖片刻還是道,“我不確定你還能不能覺醒屍骨脈的血繼限界,但是,有備無患。”

“大人放心。”

千手昭明完全沒有異議。

只不過,在被帶著來了數天之後,千手昭明就開始小心地詢問千手扉間能不能一直待在實驗室裏。

他想和千手扉間待在一起。

千手扉間在考慮了數秒之後便答應了。

昭明和他講過了宇智波斑那日的表現,但宇智波斑之後沒有來找他,更沒有再次找上昭明。

就好像用查克拉壓迫昭明的事情不存在一般。

但是,千手扉間知道,宇智波斑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

他一定會繼續關註昭明。

在千手昭明安安分分地坐在實驗室一角,聽輝夜冰木原或者宇智波鏡給他講解諸多忍術、體術、幻術之時,千手扉間銷毀並重新炮制了大量的實驗報告和資料。

宇智波斑最近很忙。

他要弄清楚泉奈究竟不想讓他幹什麽,也要弄清楚千手扉間護著的那個白發小鬼的來歷,還得管理偌大一個霧隱村。

宇智波泉奈想瞞著自家哥哥,但是打定主意要刨根問底的宇智波斑還是從弟弟委婉曲折的話中得出了答案。

弟弟不想讓他對霧隱村上心。

原因是怕他失望。

宇智波斑對弟弟的關心十分受用。

但想到他親自下場之後,霧隱村內部驟變的派系和你來我往的交鋒,他那點好心情就被澆滅了。

似乎他和千手扉間將霧隱村握在手中的時日越久,霧隱村的人在他們面前膽子也就越大,就好像認定了他和千手扉間是在為霧隱村謀取利益一樣。

宇智波斑覺得他的確可能會失望,會失望到將霧隱村上下都清洗一遍。

而後,留下來的家夥自然會乖乖聽話,不再生出那些讓他看不過眼的心思。

但是,泉奈有必要對這件事這麽緊張嗎?

失敗一次算得了什麽?

推倒重來就是了。

在弄清楚弟弟神神秘秘,甚至還非要往霧隱村塞個宇智波的緣由之後,宇智波斑便將這件事給拋到腦後去了。

第二件事,便是千手扉間不欲讓他深究下去的那個小鬼了。

但是,宇智波斑查不出那個小鬼的來歷。

即便有永恒萬花筒寫輪眼在身,他也沒有追蹤到那個小鬼是如何出現在霧隱村的。

只知道那個小鬼某一天突然就被輝夜冰木原帶回了輝夜族地。

神出鬼沒的架勢簡直就像是通過千手扉間的飛雷神之術來往的一樣。

但是,在著人去查這小鬼的來路之時,宇智波斑心中還有一個略微荒謬的猜測。

如果這孩子真的是從外界被千手扉間帶回來的,那麽千手和宇智波的情報網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漏出來。

千手扉間有多沈溺於實驗之中,他是知道的。

幾乎將全部精力投入實驗的千手扉間怎麽可能再有餘力捏造出瞞天過海的情報消息,只為了避開他的探查?

那麽,有沒有可能……

那個白發小鬼和那堆嬰幼兒的來處相同?

雖然在短時間內制造出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十分不可思議,但是宇智波斑想到千手扉間在研究上的才能,似乎也就沒有那麽驚訝了。

如果這樣看的話……

白發,由輝夜冰木原親自照顧,由宇智波鏡講解寫輪眼的訊息,那麽小就直面他的查克拉壓迫還不害怕,還有那若有若無的殺氣……

千手扉間在研究什麽?

在研究天底下不同血繼限界的融合和進化。

那麽,千手扉間會放過寫輪眼和屍骨脈嗎?

宇智波斑一時間臉色青紫交加。

那個小鬼該不會是他和輝夜冰木原的血脈融合而來的吧?!

所以千手扉間才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宇智波斑覺得自己頭上有點綠。

不不不,那個白發小鬼有他的血脈,明明是千手扉間頭上有點綠……

也不對!

那個小鬼分明就是千手扉間親手制造出來的!

千手扉間親手自己給自己帶綠帽子?!

一想到這個可能,宇智波斑趕回霧隱村的速度又加快了一節。

“千手扉間!”

宇智波斑陰著臉直接沖進了千手扉間的實驗室。

此時的實驗室已經大變樣了,多了許多孩童的用具,撤去了一部分實驗器材,就連密密麻麻幾乎要堆滿實驗室的培養箱都空了大半。

實驗室的一角還多了一處長寬逾數米的書櫃,並專門按照千手昭明的體型訂做了一套桌椅。

此時正在為千手昭明讀卷軸的正是輝夜冰木原。

宇智波斑認認真真地審視了這相對而坐的一大一小,視線著重在這二人的白發上看了又看。

而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相就是如此,在見到這一大一小臉上都掛著相似的神情和都對他抱有淡淡的警惕與防備之時,他心中那個荒謬的猜測便越發確定了。

“出去。”

宇智波斑一柄苦無釘死在輝夜冰木原面前的案桌上。

輝夜冰木原見得一旁的千手扉間點頭,便起身準備抱著千手昭明離開。

但是他欲靠近千手昭明之時,卻又被三枚苦無封死了去路。

宇智波斑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小鬼留下。”

千手扉間依舊沒有露出阻攔的意思。

輝夜冰木原也只得安靜的退了出去。

待到實驗室內只有他們三人之時,宇智波斑反而沒急著確認,只下巴微微點了點端坐在椅子上的孩童道:“千手扉間,解釋一下,這小鬼的來歷。”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千手扉間神色淡定道。

“……寫輪眼和屍骨脈。千手扉間,你還真會想啊!”

宇智波斑的神色扭曲了一瞬。

他萬萬沒有想到,放任自家愛人實驗,自家愛人竟然會制造出這麽個怪物來!

而且這小鬼嚴格來說竟然還是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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